大羅村紀委委員工作室裡,紀委委員在接待來訪群眾。資料圖片
中共中央總書記習近平在十八屆中央紀委二次全會上強調,要加強對權力運行的制約和監督,把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裡。對此,以佛山為代表的廣東各市開始了新的探索。
在佛山,群眾身邊的腐敗問題更多暴露在基層鎮街或村居。一方面源於佛山的經濟主戰場就在各個區鎮﹔另一方面,伴隨行政管理體制改革的深入,更多權力向基層下放,“官小權大”現象較為普遍。因此,構建基層反腐、社會反腐的有效機制,不僅是佛山的命題,也是珠三角乃至廣東的問題。
去年8月,南海在村居悄然試水紀委委員工作室,9月,廣東省第一個位於村居即順德區樂從鎮大羅村的紀委委員工作室正式啟動。星星之火,由此燎原。如今,半年過去,佛山版圖上這樣的紀委委員工作室已覆蓋全市五區共33個鎮街。
紀委委員工作室如何不斷厘清自己的職責?村民、紀委委員們如何看待自己在反腐倡廉政中的角色,又各持怎樣的心態?有沒有打到“老虎”或“蒼蠅”?
另值得關注的是,佛山基層反腐不僅將預防和打擊腐敗的重心下沉村居,也力求不斷向體制外延伸,如將廉政防控試點向民營企業延伸。社會反腐,成效幾何?
反腐下沉:體制內的強化
目前,村居紀委委員工作室已“開進”佛山全市全部33個鎮街,紀委委員主要由市、區、鎮街、村居四級紀委(檢)委員組成
“今天中午村干部吃的一頓飯是公款消費,這個單據合理嗎?”上周,南海獅中村出納將村中的流水賬貼在政務公告欄后,立刻有村民向羅寶祥反映問題。村民的意見讓羅寶祥不敢怠慢,他立即著手調查。
羅寶祥是該村經聯社社長兼村兩委委員,去年村裡挂牌成立紀委工作室后,他多了一個身份——獅山獅中村紀檢委員、紀委委員工作室聯絡員。擁有10多年紀檢監察工作經驗的羅寶祥近來常感慨,與紀委委員工作室成立之前相比,村民們對村干部的監督變得更加“坦然”。
去年9月,廣東省第一個紀委委員工作室在順德區樂從鎮大羅村啟動,此后五區陸續鋪開,目前覆蓋全市33個鎮街。紀委委員主要由市、區、鎮街、村居四級紀委(檢)委員組成,定時駐村挂點接訪。
從南海獅中村民盯住村干部一頓午飯,到順德樂從鎮大羅村第一個向佛山市委常委、紀委書記張子興吐“辦事跑腿多”苦水的黎佩儀,再到高明荷城街道嶺南社區居委會第一位訪客80歲阿婆林漢英……紀委委員工作室開到家門口,村民們參與監督的熱情高漲起來。
順德區紀委的一份工作總結透露,去年從9月至年底,全區兩級紀委委員進駐工作室開展活動50人次,接訪群眾27批56人次,解決黨員群眾提出的問題30多件。
“以前聽到紀委,第一感覺是神秘,現在紀委來到村裡了,對一些不守法想搞腐敗的人也有威懾作用。”一位順德村民坦言,“但紀委委員工作室能做什麼,做事實不實、快不快,還要再看看,能多抓貪污,讓干部不敢腐敗,我們就叫好。”
“以前我們提權力反腐,后來強調制度反腐。制度反腐要走群眾路線,依靠人民群眾,轉向群眾反腐。”張子興曾就預防腐敗接受本報記者採訪時指出,這一方面能更好地發揮群眾監督,另一方面群眾也更自覺參與,如杜絕行賄等。
在去年南海石澎村紀委委員駐室活動工作台賬上,有村民投訴“懷疑村出納貪污經濟社款項,要求對出納進行調查處理”。這一線索經由石澎村紀委委員陳均雄轉交給上級部門協調處理后,獅山鎮紀委副書記潘志剛隨即“請鎮社會工作局協調處理”,最終由社工局調查並出具了報告。調查結果顯示,“此疑問純屬誤解”,石澎村為此還出具了相關情況說明。
盡管以上是一場誤解,卻依然可見村民參加反腐自覺意識的增強。由此,紀委委員工作室如何借此提升公信力也迫在眉睫。獅山鎮紀工委有關人士認為,村民們對基層村干部的種種疑惑必須調查清楚,這既能督促村干部潔身自愛,另外也便於找出流程漏洞等,減少基層腐敗的土壤。
“佛山基層村官‘官小權大’,即使村民向紀委委員反映的是小問題,但卻與群眾切身利益息息相關,這些問題的解決與澄清,有利於培養村官與村民間的信任感,穩固基層。”南海邦南律師事務所律師、南海區政協委員戴國梁認為。
在紀委委員工作室試點之初,佛山就明確市、區、鎮街、村居四級紀委(檢)委員聯動的“四級貫通”常態化工作機制。在這種架構下,鎮街紀委的樞紐作用尤為明顯:既要指導協調村居工作室的工作,同時又要銜接好市、區、鎮各級紀委委員的駐室挂點工作。鎮街、村居“兩級聯動”機制也由此建立。
“紀委委員對受理的事項實行誰受理、誰跟蹤、誰負責的原則,一跟到底,確保事項在3個月內解決並答復,對重要意見建議或普遍反映的突出問題,可以通過提出提案、提議、詢問、質詢等方式轉有關部門處理,強化督辦力度。”順德對紀委委員工作室工作機制如此規定。順德區紀委還指出,村民有問題要反映,可以約紀委委員到村居接訪,甚至可以請紀委委員到家裡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