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哥哥与弟弟上演“贪腐最佳拍档”

近年来,一些领导干部戴着“白手套”游走于“官”与“商”的边界,通过“管家”“代理人”来收受、保管和打理违法所得。

董永泉尤为擅长此道。法院查明,2012年10月至2015年5月,董永泉在担任海南省三亚市人民政府副秘书长、三亚市文化广电出版体育局局长(正处级)期间,为他人承揽工程,先后收受公司老总送的房子一套、奥迪车一辆(共计239.3521万元),而这些都是由董永泉的胞弟董永聚代收。

近日,经三亚市人民检察院指控,三亚市中级人民法院终审以受贿罪判处董永泉有期徒刑5年,并处罚金人民币50万元。

文体部门现贪腐窝案

5年前,三亚同和实业有限公司向三亚市政府申请兴建三亚影视广场,却牵出了三亚文体部门的贪腐窝案。

1962年9月出生的董永泉,山东青岛人,研究生学历,任三亚市文化广电出版体育局局长,是这一贪腐窝案的“大哥大”。

2011年7月,董永泉从青岛市城市建设投资(集团)有限责任公司旅游集团公司副总经理、青岛市国际游艇俱乐部总经理转任三亚市文化广电出版体育局调研员。三个月后,董永泉便被提拔为三亚市人民政府副秘书长。

2013年4月,刚过50岁的董永泉开始担任三亚市文化广电出版体育局“一把手”。然而,两年之后,董永泉的仕途之路便戛然而止。

2015年6月28日,董永泉涉嫌严重违纪被调查。同年7月,董永泉涉嫌受贿犯罪被立案侦查。董永泉被查的原因便是插手三亚影视广场工程,涉嫌收受好处费。

董永泉的落马开启了三亚文体部门贪腐窝案的序幕。2015年8月,三亚市文化广电出版体育局原副局长(正处级)麦笃艺、三亚市文化广电出版体育局原副调研员李家信(已退休)、三亚市文体局海滨影剧院拆迁安置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原主任陈兴智先后被调查。两个月后,三亚市文化广电出版体育局文化市场行政执法支队副支队长孙孟强也应声落马。

弟弟充当贪腐“白手套”

2012年10月,三亚同和公司向三亚市政府申请在市海滨电影院原址上兴建三亚影视广场,时任三亚市政府副秘书长的董永泉具体负责该项目的前期工作。

2013年4月,董永泉任三亚市文体局局长后,开始启动该项目的各项工作。2014年初,在三亚市文体局的运作下,最后选择了同和公司作为合作投资企业。

之后,董永泉于2015年2月3日签发了《关于提请市政府审批(“三亚影视广场”项目合作合同)的请示》。然而,三亚市政府最后以未征求市国资委等相关部门意见为由退回。

“在董永泉推进三亚影视广场项目的操作过程中,因工作关系,我与他的关系日渐密切。”同和公司法定代表人纪枨文供述。他多次表示出想在经济上给予董永泉好处的意思,董永泉一开始予以推辞,表示以后再说。

2014年春节期间,董永泉的弟弟董永聚想从青岛到三亚来发展事业,在董永泉的办公室经董永泉介绍认识了纪枨文。2014年2月,董永聚告诉董永泉想在三亚租个房子,董永泉便找到纪枨文帮忙。

纪枨文称,他意识到这是一个讨好董永泉的好机会,表示愿意出资为董永聚购买一套房子。他随后找到朋友黄某智,要求他将“25度阳光”的一栋房子以190万元价格卖给董永聚。

随后,纪枨文约董永聚见面,将190万元现金交给他,让他直接联系黄某智商议购房事宜。董永聚分两次将购房款存入黄某智账户后,黄某智安排工作人员带着董永聚办理过户手续,将房产登记在董永聚的名下。

纪枨文出资为董永聚购房后,董永泉在明知纪枨文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送钱给董永聚买房的情况下,出于希望弟弟过上好日子的心理,对此并没有任何反对。

讨好局长送车又送房

“我为了讨好董永泉,还聘请他的弟弟董永聚到我的公司任职,出任副总经理。”纪枨文供称。他还以副总经理需要配车为由,向董永泉提出给董永聚购买一辆车。

法院查明,董永泉表示同意,但要求纪枨文将车登记在同和公司名下,不能放在董永聚的名下,以避免将来查处的可能。纪枨文心领神会。

2014年3月,纪枨文买了一辆总价49.3521万元的奥迪A6L轿车交给董永聚保管和使用。虽然该车属同和公司所有,可直到2014年离职,董永聚也未将该车归还。

2015年5月,董永泉告诉董永聚,说纪枨文被纪委带走调查,要求他赶快将车还给同和公司。随后,董永泉派自己的司机陈某智专程乘飞机到青岛和董永聚会面,由陈某智将奥迪车开回来交给纪枨文。

与此同时,在得知三亚纪委调查三亚影视广场工程存在的问题后,董永泉担心纪委会查到纪枨文出资为董永聚买房的事情,为掩人耳目,便交待董永聚拟了一份内容为“董永聚向纪枨文借款190万元,以“25度阳光”的房子作为抵押”的借款协议。

随后,董永泉便打电话要求纪枨文在寄去的借款协议上签名,将落款提前到2014年买房的时间,纪枨文照办后将复印件寄回给董永聚。

然而,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场由董永泉精心策划的兄弟联合受贿的事情最终还是败露了。

2016年12月26日,三亚市城郊人民法院一审以受贿罪判处董永泉有期徒刑5年,并处罚金人民币50万元；退还赃款190万元及涉案奥迪A6L轿车予以没收。2017年3月23日,三亚市中院二审维持原判。

□ 说“法” 多措并举摘掉官员“白手套”

贪腐新门道,戴上“白手套”。近年来,一些落马党员领导干部自己隐身幕后,或设置中间环节“左手转右手”,谋取私利；或“一人当官,全家发财”,夫妻联手、父子上阵、兄弟串通,形成贪腐最佳拍档,让权力顺着“亲情管道”输送不法利益。

如何防止官员带着“白手套”隐秘变现权力?首先,关键在于对官员及其亲属的商业活动进行严格规范,根除家庭内部为官员贪腐打掩护现象。其次,由于“白手套”与权力“黑手”相伴而生,要加强对官员权力制约与监督,健全领导干部个人有关事项报告和抽查等制度机制。“白手套”亦非一日“织就”,还要加强廉政教育,抓早抓小,决不能坐等攻守同盟形成。（记者 邢东伟 见习记者 翟小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