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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詞作家喬羽:“沒有一個管理很好的黨,怎麼會有一個很好的國家”

2016年11月04日09:03    

原標題:著名詞作家喬羽:“沒有一個管理很好的黨,怎麼會有一個很好的國家”

  “聆聽大家”系列訪談——

  “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當代中國文藝的根本,是中國文藝想象力的不竭源泉和深厚土壤”

  問:習近平總書記7月1日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95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中說:“文化自信,是更基礎、更廣泛、更深厚的自信。”您認為我們應該如何理解文化自信?如何看待中國歷史和傳統文化?

  喬羽: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需要中華文化繁榮興盛。文化是民族的血脈,文化自信是更基礎、更廣泛、更深厚的自信。習近平總書記還講了,中華文明延續著我們國家和民族的精神血脈,既需要薪火相傳、代代守護,也需要與時俱進、推陳出新。我都很贊同。

  我認為,一個民族,正因有大量的、各門類的作品傳播下來,才形成了自己的文化傳統和血脈。這種文化傳統和血脈形成了一個民族的性格,這種性格的底蘊說到底就是取決於文化傳統。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當代中國文藝的根本,是中國文藝想象力的不竭源泉和深厚土壤。中國文藝隻有把自己的根系深深地扎向生於斯長於斯的這塊土地,從中華文化中汲取靈感和智慧,才能書寫當代文藝的輝煌篇章。離開了民族文化的根,創作的作品就難以長大。

  我們應該去尋找一種可能,使我們文學藝術有可能做到這兩點:一既是繼承的,又是發展的﹔二既是民族的,又是時代的。不要把民族和時代對立起來,既不要墨守成規,也不要割斷歷史。誰尋找到了這種可能,誰的眼前就會出現一片大有作為的廣闊天地。誰做得好,誰就有可能代表這個時代。

  就我個人而言,父母給了我最早的文化熏陶,也給了我一個做人的“根本”。在那種戰爭頻繁的年月,父親就把《論語》、《孟子》、《百家姓》、《千字文》搬出來教我讀,在教學方法上是不拘一格。這個問題,在孩子時期,渾然不覺,在以后相當一個時期也不夠清楚,父母也未必就十分明確,但他們這樣做了,客觀效果就是這樣。我的父親是一位不是學者的學者,而且思想極為曠達,絕對不是市集上的冬烘先生。我當時雖幼小,但我的記憶中,他講唐詩、宋詞、西廂、紅樓,都比現在一些人更有情致。我一生得益,至今不為時尚所惑。

  我的創作也是從中華民族文化很深厚的根基入手的。小時候,早春時節隨父親去踏青,親身感受到“草色遙看近卻無”這一詩句的魅力,就埋下了文學的記憶。直到現在我還有這樣的習慣:看到好的景物、好的東西時就要想一下用什麼句子表達出來。

  喬羽接受專訪

  “中華民族為偉大的復興而努力奮斗的精神和卓越成就,給藝術家帶來了更加廣闊的創作空間”

  問:習近平總書記說,全黨要堅定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當今世界,要說哪個政黨、哪個國家、哪個民族能夠自信的話,那中國共產黨、中華人民共和國、中華民族是最有理由自信的。您如何看待中華民族的自信?

  喬羽:從1840年鴉片戰爭到新中國成立整整109年,為挽救民族危機,無數志士仁人奮起抗爭、獻出生命,他們都是民族英雄、人民英雄。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深厚歷史文化傳承清晰可見、從未止步。

  我們去看現當代中國歌詞創作出現過的三次高潮:一次是在三十年代抗日救亡運動興起之時,大批抗戰歌曲有如黃河之水,洶涌澎湃,成為抗日救亡的戰鼓和號角,激發了中華民族的愛國熱情,鼓舞了中華兒女的抗日斗志。另一次高潮是在新中國成立以后的五十年代出現的,詞作家、作曲家和全國人民一樣為新中國的誕生而歡欣鼓舞,他們把人民群眾翻身解放的喜悅寫進了歌曲,在人民中廣為傳唱。再一次高潮是從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到現在。改革開放給我們的祖國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中華民族為偉大的復興而努力奮斗的精神和卓越成就,給藝術家帶來了更加廣闊的創作空間。新的觀念、新的思維讓藝術家們在繼承優良傳統的同時擺脫了歷史的羈絆,無數反映新時代的優秀作品脫穎而出。可以說,這一次高潮持續的時間最長,產生的作品最多,作者的隊伍最大。

  回顧這個歷史,我們可以看到,中國歌詞藝術的發展,始終與中國人民的歷史變革密切聯系著,在每個歷史時期,都代表著人民的心聲,唱出時代的強音。我相信,所有的歌詞作者,都會無負於時代,都會為時代寫出洪亮的歌、優美的歌、感人肺腑的歌、使人上進的歌,用這些歌去鼓舞人民奮力完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大業。

  喬羽接受專訪

  “不論在什麼時候,我都要去表達這個時代人民大眾心底最美好的感情”

  問:文藝是時代前進的號角,最能代表一個時代的風貌,最能引領一個時代的風氣。您也曾說“每個不同的時代都有不同的屬於這個時代的歌”。的確如此。從《詩經》到《楚辭》到唐詩宋詞元曲,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詩歌,有著其獨有的特征、表現形式、精神風貌。請問您是如何在歌曲中表達時代的?

  喬羽:在諸多藝術形式中,與時代關系最直接、最密切、並且反映最迅速的,大概就屬歌曲了。因此,每個不同的時代都有不同的屬於這個時代的歌。人們從這些歌中可以真切地領會到這個時代的精神風貌,感受到這個時代人的喜怒哀樂。世界上大概沒有一個不唱歌的民族,而且每個民族都曾傾注全力促使自己的歌曲成為大藝術,也促使應運而生的歌詞成為大文學。《詩經》就是中國古代人作出的一個光榮的例証。

  我們所處的時代是一個民族精神昂揚奮發的新時代,是一個從古老走向青春的大時代。我們經歷過民族危亡的災難,我們進行過義無反顧的戰斗,我們擁有過勝利的喜悅,我們也懂得歷史負擔的沉重,所有這一切,都在我們的歌曲中得到了表現。我們的國歌便是當年救亡歌曲中最輝煌的代表之作。歷史的責任感,時代的戰斗精神,大眾的喜聞樂見,這已經形成了我們的傳統。當一個新的歷史時期展現在我們面前的時候,我們新一代的作詞家、作曲家、歌唱家繼承了這個光榮的傳統,涌現不少新的好的歌曲。

  好歌之所以能經受住歲月的考驗,久唱不衰,關鍵在於它能表達一個時代大多數人的心願,和大多數人的心靈躍動合拍,能引起大多數人的感情共鳴。跟人民大眾的所思所想南轅北轍,定然不可能流行開來,也不可能廣為傳唱。如果我的歌詞還有可取之處,那就是我注意在不同時代寫人民群眾心裡的真實情感。不論在什麼時候,我都要去表達這個時代人民大眾心底最美好的感情。

  《我的祖國》是在上世紀五十年代初期寫的。那時剛解放不久,經過長期戰爭,建立了新中國,這是歷史的喜悅,我記錄了這種感覺,這種情緒。那段時間,電影《上甘嶺》導演邀我寫一首插曲。開始我寫不出來,但當時電影已經拍完,隻等著歌詞。導演急著要,經常到我住的長影廠招待所來喝茶。我知道他們很急,我說你們別催我,我也急,我盡快給你寫就是了。有一天,長春下大雨,我在招待所散步,就突然想到不久前見到的長江。我是山東人,過去隻看過黃河,小麥、高粱熟悉得不行,可從沒見過水稻。頭一次看到兩岸一片片稻田,長江滾滾的氣勢,既令我驚嘆不已,又讓我為之震撼,感慨新中國的蒸蒸日上,於是,“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從心頭奔涌而出。

  1984年,在中央電視台春節聯歡晚會排練的時候,當時的導演突然覺得缺少一首與整台晚會相映襯的歌曲,深夜匆匆趕來找我,開口便直接要歌詞。我當時很吃驚,看他急得不行,但是又沒法當場寫就,就讓他先回去,答應他說早上5點一定交稿。工作完畢已經是凌晨3點了,而且事情來得太急,連要寫什麼內容也沒有交代。我就想大年三十家家團圓,人人都有美好的祝福……就有了“難忘今宵,難忘今宵,無論天涯與海角,神州大地同懷抱,共祝願祖國好,祖國好”。

  中國的歌詞藝術已經發展到了這樣一種地步,隻要你去尋找,你便會在中國歌詞的各個歷史時期找到它的代表人物。他們的作品分別代表著他們所處的時期的歌詞創作水平。如果你對一個作家和他的作品作出了具體分體,你便可以觀察到這個作家為歷史增添了哪些新的東西,他做了哪些他的前輩來不及做的事情。即使是微小的,也是彌足珍貴的。因為歷史正是這樣一步步前進的,精神財富正是這樣一點一滴積累起來的,美學思想正是這樣一環一環發展起來的。

  喬羽接受專訪

  “為了這美好的國家,為了讓河流改變模樣,自己得為她多做一些貢獻”

  問:擁有家國情懷的作品,最能感召中華兒女團結奮斗。您一生創作一千多首歌曲,用歌表達對祖國的感情。您的《我的祖國》,聽了常常讓人感動落淚﹔《難忘今宵》、《愛我中華》,每次唱起都會讓我們心潮澎湃。您怎麼看待這些作品?您怎麼理解“祖國”二字?

  喬羽:抗日戰爭時期,我聽得最多的是聶耳、冼星海作曲,田漢作詞的歌。那些婉轉動聽的歌,那些壯懷激烈的歌,才是我當時精神生活中真正活生生的東西。有人這麼說,在那個時代,許多人是唱著救亡歌曲參加革命隊伍的。而即使到今天,當我們重溫那些對於自己生長的國土和民族懷有深切依戀之情、強烈報效之志的文章字句或者音樂旋律,都會感到一種強烈的愛國熱情在迸發,都會激勵出為國家和民族自強不息、奮斗不止的強大精神動力。

  藝術無國界,但藝術家有祖國。艾青說“為什麼我的眼裡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故鄉,每一個人都有屬於命裡注定的民族,不管你后來怎樣,人的血管裡都流淌著這個民族的血液。你沒有理由不屬於她,也沒有理由不報效她。所以我曾說,藝術家應該是有兩個翅膀的大鵬鳥,一個翅膀代表的是堅定不移的愛國心,一個翅膀代表的是光輝燦爛的作品。你不熱愛生你養你的土地,怎麼會有對這片土地孕育的文化藝術的熱愛和創造呢?

  “祖國”這個話題是永恆的,和“愛情”是永恆的一樣。為人民說話,為祖國說話,為生你養你的這片土地說話,是作家神聖的職責。歷史給了我機遇,創作給了我快樂。因為我畢竟找到了一個屬於自己的愛國的方式,為我深愛著的祖國寫歌。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貢獻大小有區別,但責任感都是一樣的。我作為一個歌詞創作者,在寫關於祖國的歌詞時,最先考慮的是大多數人的感情,讓大家唱著這支歌,享受美,創造美,珍惜美,同時就會產生一種情感:為了這美好的國家,為了讓河流改變模樣,自己得為她多做一些貢獻。

  喬羽接受專訪

  “不論是從政、從文,脫離人民群眾,就很難使自己的心態處於踏實的境界中”

  問:您認為創作得和人民群眾相聯系,而不能脫離人民群眾,您也說“我們的黨,什麼時候與人民群眾情同手足,打成一片,各方面的事業就進展得順利、興旺。”您能和我們說說您在這方面的體會嗎?

  喬羽:我說過這樣一句話:歌詞最容易寫,歌詞最不容易寫好。作為歌詞藝術,最見功力的是語言。好歌詞一定是活生生的語言寫成的,文縐縐的詞藻不會給歌詞帶來多少好處。

  歌詞這種文學體裁有別於其他任何文學體裁,不只是看的而且是聽的,不只是讀的而且是唱的,因此它必須寓深刻於淺顯,寓隱約於明朗,寓曲折於直白,寓文於野,寓雅於俗。

  我一向不把歌詞看作是錦衣美事,高堂華屋。它是尋常人家一日不可或缺的家常飯、粗布衣,或者是雖不寬敞卻也溫馨的小小院落。我就不大喜歡太玄、太深、大眾都不大理解的東西。我喜歡寫普通的生活,那是比海還深還廣的東西。其實,生活中最平凡的人,他的內心世界也是豐富的。你要向大眾說話,就該用他們都能懂的語言。我一向認為,字眼是以意思表達得准確不准確,完整不完整為准,很難說有什麼雅俗之分。文字應當服從人的心靈,而所謂風格的東西便是一個人的靈魂,也是一個作家安身立命的自信。有了這種自信,所以,我主張還是朴朴素素好,平白如話沒什麼不好!

  有一點,我們從事的這項事業,同群眾的關系最密切、最好、群眾最需要。凡是群眾需要、迫切需要的東西,都能得到發展,你弄得再好,群眾不需要你的東西,沒用!縱觀中國的歌詞史,歌詞始終沒有脫離群眾,始終沒有脫離中國人民,始終踏著中國歷史的腳步,因此它在很健康地發展著。

  所以說,不論是從政、從文,脫離人民群眾,就很難使自己的心態處於踏實的境界中。知道時代的脈搏是怎樣跳動,對創作是大有好處的。隻有這樣,你才能創作出老百姓真正喜歡的東西。人一擺架子就完了,架來架去,最終把自己架空。一種現象值得研究,我們的黨,什麼時候與人民群眾情同手足,打成一片,各方面的事業就進展得順利、興旺。我們的藝術家,什麼時候和群眾心貼心,文藝什麼時候就是一派繁榮,反之,人民群眾就不買賬。作家把讀者當上帝,演員把觀眾當上帝,這也是說的藝術與人民群眾的關系問題。好作品首先把握兩條:一是照顧大多數人的感情﹔二是要讓普通老百姓一聽就明白,一聽就喜歡。這兩個問題解決了,就算是好作品。

  女兒喬國子筆下的父親

  “博大的書總有一種關懷在裡頭,而這種關懷,是任何一個時代的人都能從中找到共鳴的”

  問:您的藏書大概有七八千冊,並且大部分都讀過。有古典文學的,有美學哲學的,有物理化學的,古今中外、包羅萬象。您怎麼看待讀書這一件事?

  喬羽:讀書也是分階段的,經典的杰作最好是在年輕的時候讀。我從小讀書,而且讀得很雜,可以說是吃“五谷雜糧”長大的。一開始我是跟著父親學讀古書,《紅樓夢》、《三國演義》、《西游記》、《儒林外史》等等。在中西中學的時候我就讀物理、化學、美術之類的“洋書”。在北方大學的時候我讀馬克思、列寧、毛澤東還有魯迅的書。后來我就是在更大的范圍裡讀古今中外的書。什麼書都要讀一讀,好書百讀不厭,讀書多了,了解事情多了,認識也就多了。

  歌德說,趣味是靠杰作培養起來的。有了讀書的興趣,再加上良好的讀書方法,收獲自然會大一些。而博大的書總有一種關懷在裡頭,而這種關懷,是任何一個時代的人都能從中找到共鳴的。我覺得,好書都是這樣,它有超時代性,但它又有很強的時代性。一本書之所以能夠流傳下來,一定是因為任何一個時代的讀者都讀它,都會有所啟發。一本書甚至一本書裡的幾句話,就改變了一個人的命運,這樣的例子多得舉不勝舉。

  人類的進步是靠智慧、勞作使世界發生變化。如果說我是成功者的話,我是一個字一個字寫成功的,不是想成功就可以成功,這要付出心血。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所熱愛的工作、事業中去,這是一種善良。中國人常說善有善報,講的就是這個道理。

  喬羽接受專訪

  “願人人都能堂堂正正做事,願人人都能清清白白做人,願我們的世界永遠明麗清新”

  問:您有一首歌《算盤歌》:“下面當一,上面當五,一盤小小的算珠,把世界算得清清楚楚。哪家貪贓枉法,哪家潔白清苦,俺教你心中有個數,三下五去二,二一添作五,天有幾多風雲?人有幾多禍福?君知否——這世界缺不了加減乘除。”詼諧之中帶著諷刺,明寫算盤,實際上是在警示貪贓枉法者。您如何看待當前的黨風廉潔建設和反腐敗工作?

  喬羽:誰不恨腐敗啊。反腐敗是得人心的,不反腐敗就不得人心了。我對今天的反腐敗,是充滿信心的。

  一個人不論在哪個方面積極進取,都不是壞事。問題在於,你進取的目的是什麼?有的官當得就很好,但那些貪官污吏就是敗類。那些脫離群眾的官,別說我,就是普通的老百姓也是看不起他們。有的官看起來很大,他不為老百姓辦事了,這樣的“官”就小得可憐了!焦裕祿、孔繁森,他們可在老百姓的心目中,大得不得了。我們黨的干部,如果都是這樣,我們的國家就不愁強大不起來。我在一首歌裡寫過這樣幾句歌詞:人啊,你們要警惕,要當心,一念之差往往使人悔恨終身。願人人都能堂堂正正做事,願人人都能清清白白做人,願我們的世界永遠明麗清新!

  喬羽在家中題寫寄語

  “我希望積極的,樂觀的,向上的精神和內容應該成為整個中國社會的主流”

  問:1946年,18歲的您帶著一位地下共產黨員的介紹信,悄悄離開故鄉濟寧,毅然奔向太行山,進入晉冀魯豫邊區的北方大學,您還將本名喬慶寶改為喬羽,從此踏上革命的道路。請您回顧一下您這一段經歷,也和我們說說經過這麼多年您又有何感觸。

  喬羽:我現在已經快90歲了,對於20世紀中國的后一半歷史,應該說是親歷者,其情其景,歷歷在目。

  我出生在1927年。我的童年是在“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度過的,民族的危亡感像低氣壓一樣沉重地壓在一代中國人的心頭上。危難使人早熟。正是在這種心態中,作為一個少年充滿感情地閱讀了自鴉片戰爭以來的一些歷史典籍,那麼多不平等條約,那麼多割地賠款,喪權辱國。在一個少年的心中,一面是怒不可遏,一面是憋氣、郁悶,實在是抬不起頭來。心想,我們這古老的國家什麼時候才能揚眉吐氣啊?

  1946年我18歲,中學畢業兩年。我當時處在人生選擇中,我記得很清楚,有一天一位姓王的共產黨地下工作者,找到我和另外4位同學,問我們願意不願意到共產黨開辦的北方大學去讀書。按照規定必須是秘密出行,我也沒有和家裡打招呼,就拿了地下黨開具的介紹信,由組織秘密安排,跟著當時從濟寧往太行山運送后勤物資的馬車,去了太行山,進入了晉冀魯豫邊區的北方大學。

  1948年年底,北京即將和平解放,我們奉命進駐北京長辛店。1949年10月1日,新中國成立那天,我站在金水橋上,仰望國旗,熱淚盈眶。那一年,我21歲。

  到今天,新中國已經成立67年了。這67年是偉大的67年,是中國人大繁盛的67年。這67年中國人創造了很多東西,為將來打下很好的基礎,我認為再有幾十年,中國會有意想不到的發展,現在全世界已經感覺到這個。我希望積極的,樂觀的,向上的精神和內容應該成為整個中國社會的主流。

  喬羽接受專訪

  “沒有一個管理很好的黨,怎麼會有一個很好的國家呢”

  問:我們黨已經走過了95周年的光輝歷程,作為一名老黨員,您對黨的建設有什麼期待?

  喬羽:我是1949年7月10日入黨的,這一天我記得很清楚。我也算是一個比較老的黨員了。我很贊同中央抓全面從嚴治黨這件大事。沒有一個管理很好的黨,怎麼會有一個很好的國家呢?這幾年對管黨治黨,我覺得中央是很注意了,而且下了很大功夫,很好!很好!我相信會越來越好,我們的黨是久經考驗的黨,是有豐富的戰斗經驗的黨。所以黨會越來越好。

  問:請您給廣大黨員干部題寫一段寄語。

  喬羽:愛我中華。

  我的歌總的主題不就是愛我中華嗎。我這一輩子寫的主旋律,以《愛我中華》為代表,就是愛祖國,愛黨,愛人民。所有的歌合到一塊兒一個主題的話,就是愛我中華。

  喬羽寄語

  喬羽簡介

  喬羽,1927年出生於山東濟寧,著名詞作家、劇作家。曾任中國歌劇舞劇院院長、中國音樂文學學會主席,被譽為“詞壇泰斗”。代表作品有《讓我們蕩起雙槳》、《我的祖國》、《難忘今宵》、《愛我中華》、《思念》等。

  採訪札記

  以不老之筆,唱赤子之歌

  他寫蕩起雙槳、寫一條大河、寫難忘今宵、寫夕陽紅、寫一隻蝴蝶飛進窗口……無意不可入,無事不可言,唯有不變的真情貫穿始終。

  他用文字贊頌,用歌詞傾訴,用真情感染。“愛我中華”,是他所有歌曲的總旋律,是充斥在他筆下他詞裡最真摯也最深厚的情感。

  他以不老之筆,唱赤子之歌。他說:“不論在什麼時候,我都要去表達這個時代人民大眾心底最美好的感情。”

  他,就是喬羽。

  1946年,18歲的喬羽離開濟寧老家去了太行山,進入晉冀魯豫邊區的北方大學,從此,開始了他人生的新旅程。那個時代,那個年月,在喬羽身上刻下了深深的印記。在他的筆下,有時代的心聲,有時代的投影,更有時代的中國人內心真真切切的感情。

  作為一位詞作家,喬羽筆耕不輟。迄今為止,喬羽業已創作了一千多首歌曲。時光流轉,而歌聲未消。這些經典歌曲仍然在每一代中國人心底傳唱,仍然在每一寸中華大地上回響。他用朴素而直白的語言,將祖國揉進了每一首歌裡,把情懷種在每一個人心上。

  他說,“藝術家應該是有兩個翅膀的大鵬鳥,一個翅膀是堅定不移的愛國心,一個翅膀是光輝燦爛的作品。”正是因為他對這片土地的熱愛,才有了他對這片土地滋生的文化藝術的熱愛和創造,才有了這麼多真情實感、傳唱不衰的動聽樂章。

  採訪中,喬羽興之所至,開喉歌唱。從《讓我們蕩起雙槳》到《我的祖國》,從《難忘今宵》到《愛我中華》,眉發蒼白,又滿目深情。

  他說,“我們應該去尋找一種可能,使我們文學藝術有可能做到這兩點:一既是繼承的,又是發展的﹔二既是民族的,又是時代的。”喬羽自幼就受到中華傳統文化的熏陶,文化的根深深地扎在他幼小的心裡。但他未曾排斥新事物,也願意與時俱進。《說聊齋》、《思念》、《大風車》、《夕陽紅》、《算盤歌》……在他的歌詞中,既有著古典情韻,也有著現代浪漫,既有著盎然童趣,也有著幽默詼諧。他始終懷著一顆童心,追求天真與率直,用作品為世界增添年輕與浪漫﹔他始終懷著一份虔誠之情,飽含詩意與哲思,將人生寫成智慧的篇章。

  屋外有雨,零零落落地下著。有一滴雨穿過葡萄架掉落在喬羽的臉上。他仰頭摸了摸眼角,看向上空,像是要穿越半個世紀再去看一看當年,又像是看向不可知的未來,看向他向往著的一種局面:老年人能心領神會地讀懂小他五十歲的人寫的詩,年輕人也能心領神會地讀懂大他五十歲的人寫的詩。歌詞的聖火代代傳遞,光照人間﹔歌詞的花朵常開常艷,永不凋謝。

  他曾在自己的文集最后寫下的這樣一句話:不為積習所蔽,不為時尚所惑。

  大道至簡,誠哉斯言。(施希茜)

(責編:李源、高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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