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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扎上的檢察長和群眾沒距離

2013年04月07日08:41   來源:檢察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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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廣業利用雙休日對社區矯正人員進行跟蹤了解情況。

辦公室放馬扎,絕對是袁廣業的“發明”。一年四季,甭管啥時,隻要推開老袁的房門,在辦公室的某個角落,總能見到三四把或木制或鐵制的馬扎,靜靜地立在一旁,不顯山,不露水。

老鄉來了,他一定要把客人讓在沙發上,自己隨手就從某個地方熟練地摸出一把馬扎,很自然地坐在了客人對面。緊接著,倒上水,遞過去,開始聽案說事。

下鄉走訪,他也不忘提上馬扎。路遠的地方隨車帶一把;路近的地方,自行車后面夾一把。到了地方,馬扎一放,人就坐到了群眾中。

擔任河南省睢縣檢察院副檢察長8年來,袁廣業坐壞的馬扎少說得有20把。在馬扎上,老袁調解、處理了數百起糾紛和案件,原先要告的不告了,要鬧的不鬧了。小小馬扎,成了他和群眾溝通的橋梁。老百姓說,檢察長坐馬扎,“坐得低了,形象高了”。

看見案件就想辦

袁廣業似乎天生就是吃檢察飯的料。見了不公,“騰”地就能冒出正義感。18歲從河南省政法學校畢業參加檢察工作至今,他在這行摸爬了31年。

歲月無情,當年的小袁變成了老袁。頭發掉了不少,皺紋爬滿眼角,49歲的人,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顯老。但在了解他的人看來,時間的磨礪只是讓老袁的外貌變了一些,他的性格、脾氣,好像沒有發生多大變化。他還是那個直性子,還是那個大嗓門,聽到不平事,一激動還能從座椅上站起來。

2008年底,袁廣業接手了一起上級院交辦的傷害案:夏邑縣醫藥局職工王某在機構改革中未被定編,其丈夫喬某糾集弟弟對局長申某進行報復。2003年4月16日晚,喬某弟弟潛入申某家中,用磚頭擊傷申某妻子代某后逃跑。案件偵破后,因雙方當事人對鑒定結論存有異議,致使該案久拖不決。申某夫婦多次向有關部門申訴,郵寄訴狀上萬封。

袁廣業一接辦這起案件,就不斷有人打招呼。省直機關一位有領導職務的干部找到袁廣業,說這起案件的發案地都不認定喬家兄弟有罪,希望你不要辦錯案,引來麻煩。言語不多,但字字讓人發冷。老袁也有耿勁兒:“我們會對雙方當事人負責的。”經過反復審查,5次鑒定中認定受害人代某“輕傷”事實清楚,証據充分,鑒定結論合法。不久,喬氏兄弟被依法提起公訴。

開庭當天,許多人大代表參加旁聽。袁廣業出庭支持公訴。盡管喬氏兄弟存在僥幸心理,但在証據面前不得不認罪悔過。申某夫婦接到喬氏兄弟有罪的判決書后放聲大哭。5年上訪,夫婦倆飽受了常人難以忍受的煎熬,他們等來了公正的判決。

從檢31年,袁廣業辦理各類案件3000余起,沒有發現一起錯案。他帶領公訴和反瀆干警辦理了震動豫東的李某涉黑案、楊某貪污案等40余起重大復雜案件;辦理了80余起國家機關工作人員瀆職侵權犯罪案件,挽回經濟損失數千萬元。特別是1999年他擔任民行科長期間辦理的睢縣李樓村村民與縣種子公司玉米收購糾紛案,為200余戶群眾挽回損失8萬多元,維護了農民權益,被最高人民檢察院評為當年精品案件。2008年,此案又入選河南省首屆民行抗訴十大精品案。此外,他首創的在起訴書中附加被告人照片做法,受到河南省檢察院和最高人民檢察院業務部門的認可。

看見糾紛就想管

經年累月在基層,遇到矛盾糾紛的時候特別多,加上本身是個愛操心的命,但凡縣裡有矛盾、有難事需要做群眾工作的時候,老袁一准兒被“點將”沖到第一線。這些年,縣城改造、村庄搬遷、產業區調整、涉案調解等若干矛盾糾紛化解中,老袁確實下了不少功夫。

2002年6月,長崗鎮南村兩個12歲的孩子在玩耍中模仿武俠打斗,回族徐姓男孩將漢族張姓男孩刺死。張家不干,要求償命,把尸體抬到了徐家。

當時正值夏天,酷熱難當,尸體不幾天就發生腐爛,因離清真寺不遠,回族群眾就認為張家的行為破壞了他們民族習慣,於是,牽涉到兩個民族的家族械斗一觸即發。

袁廣業臨危受命,帶著鎮村干部在兩家來回說和。這邊對張家失子表示極大同情,勸慰他們:回民有回民的習慣,把事鬧大不是辦法;那邊對徐家明確:你畢竟已把人捅死,人家就一個男孩,失子的打擊痛不欲生,該賠必須得賠。

兩天三夜,苦口婆心感動了雙方。張家同意讓步,徐家也表示賠償。但徐家確實貧困,一時拿不出足夠的錢來。袁廣業和鎮村干部就發動回族群眾捐款幫助徐家賠償。到最后,事情的順利程度甚至超出他的想像:徐家主動讓其子認張父為義父,表示要為張父養老送終,仇家變成了親家,老袁感動地流下了眼淚。

類似的矛盾糾紛,僅當副檢察長這幾年,老袁就至少調解化解了三四百起。是他的他管,不是他的他也管。老袁說,多做點調解化解的工作,社會關系就潤滑一點,人人和顏悅色的,比什麼都好。

趙某因家庭矛盾放火燒了父母室內財物,被法院判處有期徒刑三年,按說罪有應得。但袁廣業在走訪中了解到的一些情況,使他覺得有些事的處理可以更人性化一些。

趙某的妻子患有精神病,孩子年幼,案發后,趙向父母表示了悔恨,得到了父母諒解。袁廣業感到,像趙某這種情況,適用緩刑可能社會效果更好。為了讓這個家還能維持,袁廣業依法提起抗訴,后趙某被改判適用緩刑。

前不久,袁廣業到趙家回訪,趙母高興地對他說,“兒子變化真大,跟以前不一樣了,逢年過節還給我們買肉買菜,沒有你們,這個家早散了。”

這些年來,同老袁打過交道的許多群眾和他處得都不錯。老袁的辦公室,他們說來就來,來了也不講究。老袁忙的時候,他們就落落座,老袁不忙的時候,就和老鄉們“噴”兩句(當地俗語,聊天意思)。老袁說,這種感覺挺好的。

看見貧弱就想幫

睢縣是個貧困縣,大多數人生活得並不富裕,袁廣業也不例外,每月2500元的工資要應付一家人的花銷,著實不容易。平時,上了100元的衣服,老袁堅決不買;自己用的手機,也是199元的“便宜貨”。記者看了看,確實有點“土”。老袁說,擺那譜干啥,能打電話能發短信就行了,花錢多了純粹是浪費。

單看這些,老袁有點“摳”,好歹也是個正科級干部,在縣一級那就是個“官”,咋能這麼寒酸呢?但許多了解老袁的人說,老袁不“摳”,他不舍得自己花,對別人卻很大方。

早幾年汶川地震,一個月內老袁捐款三次,僅特殊黨費就捐了2000元,並向災區學校又捐了2000元的書;西南旱災、玉樹地震,又捐了2000元;舟曲泥石流,再捐2000元。他還給困難當事人送去2000元醫藥費,資助了4名“春蕾計劃”的失學兒童……本來沒有多少錢,一個勁兒地往外掏,原來的那點積蓄恐怕早掏干了。老袁說,咱再怎麼也比他們強吧,他們遭著難,能幫就幫幫吧。

說話有時也瞪眼的老袁其實心很軟。2007年,長崗鎮婦女吳某因迷信捂死丈夫,被判十三年。當時,其子小孟正讀高一,爹死娘判刑的家庭變故讓他成了無依無靠的“孤兒”。望著年邁的奶奶和年幼的弟弟,小孟萬念俱灰,欲輟學打工。袁廣業得知情況后收養了小孟。

為了讓小孟的母親能安心改造,也為了讓小孟學業不受影響,他多次與縣教育局、小孟所在中學協調,在他的努力下,學校減免了小孟的學雜費,但在校期間的生活費不能免,老袁就承擔了這部分費用,一交就是兩年,直到孩子讀完高中。

2009年,小孟考上洛陽一所大學,每年學費4000元,不算最高,但對小孟來說無法承受。老袁幫人幫到底,他自己拿出2000元,再向教育局協調資助1000元,向院黨組報告后在全院干警中捐款1000元,湊夠了小孟的學費。

這些年,袁廣業先后與50多戶困難群眾結為幫扶對子,平時抽空看望不算,每到中秋、春節這些傳統節日,他總要帶上兒子,把自家置辦的肉、油、菜分一半送到特困戶家中。2009年,袁廣業在“大走訪”活動中得知澗崗鄉韓吉營村村民韓國起高位截癱,妻子棄家出走,雙親年邁,家徒四壁,老袁花1000元為韓國起買了一輛輪椅。工作順道時就過去看看韓國起,太忙了去不了就托人給他帶點藥,小麥收購時又給韓國起支付了幾百元的耕種費。現在,韓國起一見老袁就流淚,抓住手就不放開。

看見活就想干

老袁是個閑不住的人,辦案、下鄉、調解糾紛,睜開眼睛就像上滿了發條。

早些年,他在長崗鎮挂職副鎮長,后挂職副書記,前后五年零三個月,一天也沒閑著。

70歲的孤寡老人張青美因地塊零散無法機收,袁廣業和包村干部用鐮刀將麥子割好,一車一車拉到場裡,打好晒干后送到老人屋裡,一干就是5年。

2003年,長崗鎮遭遇十年一遇水災,老袁領著李廟村群眾挖溝排水生產自救。他第一個跳進積水中,腳被劃傷鮮血直流。老袁忍痛與群眾奮戰一夜,開挖出一條3裡長的水溝,將村內積水全部排出。

在睢縣檢察院,從班子同事、中層干部到普通干警,以至傳達室門衛,對袁廣業幾乎都有一句簡潔的評價:老袁這人不一般!他能把自己的真情實意在最需要的時候獻給最需要的人。許多人不屑一顧的小事,他干得津津有味,不厭其煩。

每天早起,別人跑步鍛煉,老袁拿個掃帚打掃檢察院門前的一片衛生。他把干活當鍛煉,也不覺得丑,還有自己的“理論”:打掃得干干淨淨,大家看著不是舒心嗎?

睢縣縣城有片水面非常好,幾千畝,很壯觀,遺憾的是每年都要發生幾起溺亡事故。老袁游泳技術不錯,就報名參加水上義務救援隊,先后與隊員們一同打撈落水群眾幾十人。前年,他還救起過一名落水的大學生。

睢縣檢察院檢察長趙維冠說,老袁一個很大的特點,就是要做事、做好事。他特別熱心,誰家有事,知道了總要幫忙。一個人做一兩天好事並不難,做十天半月好事也不難,難的是他能長期地為他人著想,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他是腎癌病人,曾經動過大手術,但是,他在工作和生活中表現出的那種“活蹦亂跳”的精神勁兒,確實讓人佩服。

記者看了老袁的刀口,左腹肋處一條20多公分長的手術疤痕至今清晰可見,這是2010年左腎切除時留下的永久“紀念”。

許多人不知道,老袁在那段時間裡經歷了怎樣的痛苦。手術13天后他就出院了。醫院要他休養半年,但從北京回到睢縣僅7天,他就捂著肚子上班了。

手術后,老袁學會了自己打針。一天一次的抗癌針打了半年多,針針都是皮下注射,疼得要命。之后,每兩月打一針,連打三年,直到今年才停止。

許多人勸老袁不要太累了,畢竟大傷過元氣。他說啥?讓我在家呆著我也呆不住,到了辦公室才踏實。每天上著班就不想病了,注意力一分散,對我身體也有幫助。我感覺,上班比吃藥的效果還要好。

袁廣業先后被河南省檢察院榮記一等功,被評為“河南省十佳政法干警”、“河南省優秀共產黨員”。他還獲得“全國政法系統優秀黨員干警”等多項殊榮。目前,河南省檢察院作出決定,在全省檢察機關開展向袁廣業學習活動。

(郭洪平 高傳偉 吳傳敏 馬力)

(責編:姚奕、權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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